在他的財富之下,是數千個社會弱勢——《剝削首爾》

屋主直接將政府給弱勢群體的補助,透過蟻居村的租屋型態好讓錢流回自己手中。究竟是誰將弱勢族群的「居住權」拿來買賣呢?

韓國所謂的「地頂考」,指的是地下室、頂樓加蓋和「考試院」。對於台灣人來說,「考試院」可能相對來說比較陌生,一開始設立的目的,是為了讓準備考試的學生有個容身之處,在大約不到三坪的空間裡,一張床和簡易的衛浴便足以應付生活起居,再加上租金相對低廉(免押金、免簽約),在首爾這座寸土寸金城市,這樣的租屋型態成為熱門選擇。

《剝削首爾》這本書要探究的不是「考試院」本身,而是更令人髮指的貧困經濟——蟻居房。

作者為韓國日報的記者,他從首爾鐘路區昌信洞蟻居村開始調查「蟻居房」的實際狀況。依照描述,「蟻居村」居民時常需要共用廁所,且房屋通常比「考試院」更老舊。兩者的室內面積雖然相去不遠,但可以明顯感受到,居民的年齡層相當不一樣。

蟻居村的租戶多半是 50 到 70 歲的老人,一戶被隔成 10 幾間一兩坪大小的家庭式公寓,一個月房租從六七千到一萬多台幣不等,想要擁有窗戶或是更高樓層,除了要負擔一倍以上的房租,可能還需要額外支付押金。

本來家庭式公寓一個月可能頂多租個三到四萬,但如果將它隔成好幾間,房租收入瞬間高出數倍。

至於屋主為何要將房租訂在六七千呢?因為韓國的低收入戶補助大約落在五六千。換句話說,這些屋主直接將政府給弱勢群體的補助,透過蟻居村的租屋型態好讓錢流回自己手中。

不禁要問,究竟是誰將弱勢族群的「居住權」拿來買賣呢?

記者不斷追查,發現這些通常是家族壟斷的企業,除了慢慢擴大購買的棟數,甚至有關懷社會的社會學家,改裝舊公寓成蟻居房,當作一門投資,讓自己有穩定的金流。這些屋主為了讓自己不在這些租客前曝光,還會在每一棟樓安插一個專門管理人,這些管理人有些是拿到免費租屋當條件,有些卻是將自己當作二房東再轉租給這些在居住生存底線的一群人,變成剝削階級的幫兇。

前面提到,50 到 70 歲這個年齡層是蟻居村大部分的組成型態,而在大學附近也有著一群,住在蟻居村的青年人口。這些學生靠著父母及自己打工才掙得微薄生活費,除了大部分拿去繳房租外,繳到的房租卻無法給他們應有的生活品質。

隨著作者的追查,發現這些大學為了解決宿舍不足的問題,紛紛撥預算要蓋新大樓。但是,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,這些將附近大樓改成蟻居村的屋主,怕宿舍完工後,他的房子將沒有人再承租,居然組成了抗議聯盟,阻礙學校興建宿舍。導致年輕的一代淪為另一個被剝削的族群,而剝削這些人的屋主多半落在 50 到 70 歲。社會中需要幫助的年齡層,卻也是剝削首爾最嚴重的一群。

****我常常在想,究竟資本主義是不是最合適人類的制度,我們總是展露無窮無盡的貪婪,就在我們已經擁有所有事情後,而更令人痛心的是,財富來源是取自社會最弱勢的一群,世界如何在社會正義和經濟發展取得完美的平衡,我相信對於每個學者還有很長的路要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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